且讓我們回顧一段歷史:㡳特律曾是美國繁華之都,如今淪為瀕臨破產,市民大量出走的暗黑城市,它的樓起樓塌,都與汽車業的榮枯有關,而汽車業的榮枯,則與工會在勞資爭議中扮演的角色密不可分。

通用汽車曾是世界霸主,如今被日、韓打得落花流水,其中關鍵因素之一就是強勢工會過度操作勞權的惡果。

美、日汽車業對比有多強烈?日本每年對美出口汽車高達250萬輛,創造400億美元產值,而美國汽車在日本的市占不到1%,競爭力落差由以下數據看得出來,日本每位員工平均每年生產67輛汽車,每小時工資的40美元;而美國員工每年只為公司生產21輛,每小時工資約70美元。美國三大汽車公司節節敗退,除了技術、價格及市場因素,最大的致命的罩門就是勞資矛盾,通用汽車每年負擔員工醫療費用48億美元,平均每賣出一輛汔車,有1500美元要用來支付員工醫療費用,而通用汔車現有的員工十幾萬人,但它要承擔的退休員工高達五十萬,每位現職要養三個退休,哪來的競爭力?

更可怕的是美國有舉世罕見的強大工會,通用基於效益關閉一家配件廠,勞資談判談出一個奇葩協議,轉調它廠的上班距離不得超過60英哩,通用於是被迫成立一個「職位銀行」,收容尚未找到新工作的員工,每天上班只管喝茶看報下棋,什麼事也不用幹,薪水打九五折,直到你找到新工作為止。公司打的算盤是,員工會為了尊嚴或追求希望願景,遲早會打包走人,結果卻大出意料,通用從1984年起已平白付了10億美元薪水,而在這裡混吃等死「待業」的紀錄長達12年,直到退休方休。

勞資爭議時,輿論通常較同情勞方,但兩次航空業的罷工,卻罕見的展現對資方同情,為什麼?

原因可能有二:一是民航客運是特許行業,具有獨占性,也被賦予了相對的社會公益責任,不能單純的視為商業談判,任由市場機制決定,而把消費者權益當成籌碼或肉票。其次,工運勞團挾帶政治動機,降低了罷工的正當性,兩次大罷工都可以看到新興政治勢力的影子,他們利用職業公會的巧門,以十分之一強的員工代表數,發動不對稱戰爭癱瘓企業,於是我們才會看到華航罷工的功臣,宣布代表「時代力量」參選立委,而長榮這次罷工,也出現了員工分裂內訌的罕見現象。

有學者研究工會歷史,發現了專門以工運為業的新職類,一百年來他們號召工人與資本家鬥爭,成功的為工會幹部會員爭取加薪10%~15%,但高達九成非會員卻少了4%的收入,真相夠殘酷吧?
重提這段歷史,是在提醒從事工運的人,動機必須純正,手段與目的要相當,而勞方也別被當成過河卒子,不罷不休。長榮是純民營公司,政府不宜過度介入。